2025年12月9日，91自拍 杨志峰院士团队祝振昌教授课题组在Nature Communications上发表了题为“China’s intertidal mariculture as an unexpected lifeline sustaining the world’s most threatened shorebird flyway”的研究论文，祝振昌教授为论文通讯作者，彭鹤博博士为论文第一作者。

成果简介

随着全球人口的快速增长和海产品需求的不断增加，如何平衡人类需求与生物多样性保护，已成为当今保护工作的重大挑战。沿海地区是许多物种的栖息地，全球40%的人口居住在距离海岸100公里以内，这使得沿海生态系统在满足人类需求的同时，面临巨大的开发压力，生物多样性遭遇严重威胁。

东亚-澳大利西亚迁徙通道（EAAF）是全球最受威胁的水鸟迁徙路线之一。随着鸟类向北迁徙，它们需要在春季短暂的时间窗口内迅速补充能量。如果错过这一时机，鸟类可能会迟到繁殖地，甚至无法完成整个迁徙旅程。长期以来，中国黄海和渤海的潮间带丧失被认为是威胁东亚-澳大利西亚迁徙通道水鸟的主要因素。然而，2015年中国实施的围垦禁令缓解了这一压力，甚至使滩涂面积有所增加，但自2015年以来，鸻鹬类水鸟种群仍持续下降。因此，当前的保护工作亟须深入了解影响鸻鹬类水鸟分布和种群趋势的因素，从而制定更加精准的政策和保护措施。

作为全球贝类养殖产量最多的国家，中国的贝类养殖占全球总量的70%以上，尤其是沿海地区的贝类养殖广泛存在，深刻影响着滨海生物多样性的组成和结构。本研究团队在中国沿海40多个重要湿地开展了为期十年（2011-2021）的监测研究，重点关注潮间带贝类养殖如何改变贝类的分布和群落结构。此外，团队将这些栖息地食物数据与中国沿海水鸟同步调查数据相结合，分析潮间带贝类养殖引起的贝类组成和分布变化如何影响顶级捕食者——鸻鹬类水鸟的分布和种群动态。最后，团队在一个重点研究地点跟踪了养殖禁令实施后的变化，研究了禁止滩涂贝类养殖所带来的影响：贝类群落的变化以及这些变化如何影响水鸟的能量补给和种群动态。通过这些数据集，团队提供了一个全沿海、长期的视角，展示了中国沿海潮间带贝类养殖在水鸟迁徙停歇窗口期和能量补给区域对迁徙鸟类的影响。

鸻鹬类在贝类养殖的滩涂上觅食（照片拍摄：凃汉明）

主要发现

研究结果表明，中国沿海的养殖贝类成为迁徙鸻鹬类水鸟的重要食物来源，特别是对于依赖贝类的物种。在调查的25个停歇地，约75%的水鸟种群为贝类食性鸟类，它们在北迁时大量依赖这些养殖贝类进行能量补给。调查还发现，养殖贝类的密度与水鸟的栖息密度空间分布显著相关，尤其是在高密度的养殖区域，水鸟的数量显著增加。

鸻鹬类的分布与养殖贝类的分布强烈相关，鸟类物种当中贝类占比越高，其分布与养殖贝类的分布越相关。

进一步分析表明，养殖的经济贝类的密度与水鸟种群的种群动态密切相关。此外，禁令实施后，贝类和水鸟种群均出现显著下降，尤其是商业贝类种群减少超过70%，水鸟的数量和觅食效率下降50%。这进一步说明，缺乏有效管理的禁令可能导致“公地悲剧”，造成资源过度消耗和生态退化。

禁养贝类养殖之后贝类的密度下降了70%，鸟类的数量和觅食效率下降了50%

保护建议

本研究揭示了中国沿海潮间带贝类养殖在维持东亚－澳大利西亚迁飞区（EAAF）水鸟种群中的关键作用。养殖贝类已成为迁徙水鸟的重要食物来源，尤其是在栖息地退化的背景下，提供了稳定的能量补给。然而，研究也指出，过度依赖贝类养殖可能带来潜在风险，特别是在养殖密度过高的情况下，可能主导生态系统并影响其他物种的生存。研究进一步分析了禁止养殖贝类的影响，发现缺乏替代食物来源和有效管理的禁令可能引发“公地悲剧”，导致贝类和水鸟种群的双重下降。因此，研究强调在实施保护政策时，应合理平衡人类活动与生态保护之间的关系，建议采取更加科学和灵活的管理措施，确保水产养殖的可持续性和生物多样性的保护，以促进人类需求与生态系统健康的协调发展。

禁止滩涂养殖之后，居民和游客大量涌入滩涂进行无序采挖，导致贝类密度和鸟类数量急剧下降（照片拍摄：凃汉明）

致谢：本研究得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水质风险控制工程学基础科学中心、广东省高等学校湾区生态安全与绿色发展基础研究卓越中心、广东省珠江人才计划引进创新创业团队等项目的资助。

原文链接：//doi.org/10.1038/s41467-025-65948-w

平坦的滩涂底下养殖着大量的贝类（照片拍摄：凃汉明）